說《紅樓夢》好玩,并非娛樂大眾,確有典故。
胡適曾說:《紅樓夢》不是好小說,沒有主題。被人問及:沒有主題你為什么還研究?他說:“好玩!”
近日,在馬瑞芳紅學研究新著《紅樓夢風情譚》座談會上,馬老則說《紅樓夢》“這個好玩是在非常繁復的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基礎上發(fā)掘了人心的奧秘,它寫的叫你愛不釋手”,“它不僅僅是好小說,還是中華文化標志性‘建筑’”。
然而,說《紅樓夢》好玩,不如說紅學研究“更好玩”。馬老新作里更吸人眼球的是最后一篇,即對近年紅學界中一場鬧得沸沸揚揚的爭論的評議——所謂“草根紅學”與“主流紅學”的一次對壘。
幾年前有小說家研究“秦可卿之死”,自創(chuàng)“秦學”且走進《百家講壇》,隨后,引起紅學家們的集體糾謬批評,指其硬傷累累“亂點鴛鴦譜”。面對主流紅學家的糾謬,小說家聲明,他搞的是“草根紅學”,“研究紅學不要以專家身份壓人”,“紅學應該是公眾共享空間”。一些媒體力挺小說家,指責紅學家們“群毆”小說家……
您看,紅學研究是不是“更好玩”?
雖是陳年舊事,但今天看來仍意味無窮。
作為旁觀者,照時下學界的流行語,且把研究紅學者說成“玩紅學的”。愚以為,玩紅學的,確不應該設界,誰都可以發(fā)聲,謂之公共空間,專家可以說,草根也可以說。然而,無論說紅學是“公眾共享空間”,還是說它是“學術的公共空間”,在這里你怎么說,說什么,無論怎么“玩”,是不是都需在公共空間的行為底線之內(nèi)呢?
對此,有紅學家說:“無論學術空間還是社會空間都是有規(guī)則的,馬路是公共空間,但是有警察、有紅綠燈;公園是公共空間,但是絕對不允許隨地大小便。同樣,在學術這個公共空間,每一個公民都有權利進入,但只要你進入這個學術空間,就應該遵守這個空間一些起碼的規(guī)則,而不是說進入了公共空間就可以無法無天!倍≌f家則堅持,“紅學研究應該是多元的,誰也無法限制別人的切入角度。”
這各抒己見的紅學研究觀點,聽起來,都有其各自的合理性。孰是孰非?咱不是“行里人”不好妄加評判。但由此卻引出了一個好玩的話題:在公眾的或學術的紅學公共空間里該怎么“玩”?
愚以為,無論你是否草根,無論你在哪兒玩,都要遵守“游戲規(guī)則”。若要在學術空間里“玩”,就要遵守學術的“游戲規(guī)則”。這并不等于說在學術空間只有專家可以“玩”,草根不能“玩”,只是說草根“玩”也要遵守學術底線。同樣,若在公眾共享空間里“玩”,那大伙兒也要遵守起碼的公共準則吧。
當紅學界里草根與專家“玩”出了分歧時,對待這事,大眾在本能上、本質上追求的還是“公平”兩個字,因此也就很容易同情弱者。但其實無論是誰,只要進入公共空間,都要遵守規(guī)則,如此這般,方能體現(xiàn)人人平等的文化價值,維護人與人平等對話的基礎,保持公共空間的公平氛圍。特別是在學術公共空間里“玩”,只有遵守學術規(guī)范,每個人的話語權,每個人“玩”的權利,才能正常行使,得到保障。
不以規(guī)矩,不能成方圓!巴妗钡牡览硪苍S就這么簡單。
說句題外話,《紅樓夢》本是古白話文的一座高峰,紅學研究一直都高高在上遠離大眾。那么,當紅學研究真的進入了公眾共享空間,這不也是一件挺好的事嘛!正如一些網(wǎng)友所言:“對于紅學,有爭論要比沒爭論好,總比冷冷清清強啊!
(責任編輯:李志強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