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于玄奘西行,印象最深的就是《西游記》里唐僧西天取經的故事。前不久赴印度北方地區(qū)之行進一步加深了我對玄奘的敬佩和崇拜之情。
印度比哈爾邦是佛教的故鄉(xiāng),佛祖釋迦牟尼頓悟、修行多在此地,名稱由來也與佛教有關。著名的那爛陀大學遺址與玄奘密不可分。據《大唐西域記》記載,全盛時期的那爛陀大學是當時世界佛學研究的最高學府,擁有1萬多名師生,可惜后來多次毀于外來入侵者之手,塵封于地下數百年無人知曉,近代人根據《大唐西域記》才將其發(fā)掘出來。
遺址建筑群蔚為壯觀。我們看到僧房里有可放置蠟燭的壁龕,眼前浮現出玄奘挑燈夜讀的身影。他只身一人在那爛陀苦讀6年,畢業(yè)后又執(zhí)教1年。回國前學校全力挽留,但玄奘堅持回國弘法,對祖國的殷殷深情感人至深。
追隨玄奘的足跡,我們來到王舍城。附近的靈鷲山頂有一平臺,據傳是當年佛祖的傳法臺。立于臺上,面對夕陽,遠處群巒蜿蜒,近處層綠疊翠,空谷傳音,思接千載。《大唐西域記》中描寫的“孤標特起”“空翠相映”,與眼前景觀完全吻合,不由贊嘆玄奘非凡的洞察力和表現力。
菩提伽耶在印地語中是“智慧之地”。相傳佛祖在它處苦修6年無果,來此修行后頓悟。佛祖圓寂后260年,孔雀王朝的阿育王為紀念佛陀悟道,在此建摩訶菩提寺。千百年來該塔歷經坎坷,直到19世紀中葉,人們根據《大唐西域記》描述才重新將其發(fā)掘、重建。塔的西側便是著名的菩提樹,佛陀在此樹下得道成佛,F在的這棵樹是1870年從斯里蘭卡移植的,今天仍枝繁葉茂,根基交錯,展現出佛教旺盛的生命力和感召力。
旅行最后一站是鹿野苑。鹿野苑被視為佛祖“初轉法輪”之地,在佛教史上占據特殊重要地位,玄奘造訪鹿野苑時,驚嘆此地“區(qū)界八分,連垣周堵,層軒重閣,麗窮規(guī)矩”?梢1000多年前的鹿野苑多么壯觀、多么氣派。
值得一提的是,這個遺址出土了兩件最珍貴的文物。一個是佛陀初轉法輪石像,形成于公元前一世紀,是迄今為止發(fā)現的釋迦牟尼最早的塑像,F在在世界各地佛教寺廟中的類似雕像,都源自這個“鼻祖”。另一個是阿育王石柱,柱頭雕有4只雄獅,雄獅柱頭于1950年被確定為印度國徽,成為印度民族的象征。
印度北方之行不僅是沉思歷史、凈化心靈之旅,也是重新發(fā)現玄奘、深化認識中印傳統(tǒng)友好之旅。據新那爛陀大學校方介紹,印度佛教遺址有80%根據《大唐西域記》記載挖掘。由此不難理解,印度人為何如此感恩玄奘、紀念玄奘、傳頌玄奘。
站在中印政府合修的玄奘紀念堂里,凝視著這位偉大的中印友好先驅者的銅像,回憶一路走來的見聞,萬千感慨之余我不禁頓悟:玄奘的西行壯舉、獻身精神、堅定信念、執(zhí)著追求,正是我們光大中印友好事業(yè)所要繼承和發(fā)揚的。
(作者為中國駐印度大使樂玉成)
(責任編輯:武曉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