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朗普是個不按規(guī)則出牌的政客,這讓世界感到困惑,也給中國帶來了壓力。
如果說奧巴馬時代的中美關系,是在大戰(zhàn)略層面的博弈。特朗普則將中美矛盾重新拉回到傳統的策略層面,既所謂的3T——臺灣、貿易和西藏。
特朗普和蔡英文突破美國外交底線、突然襲擊式的通話,使臺灣問題重新成為中美博弈的難題。特朗普對于1979年以來美國在一個中國政策上的挑戰(zhàn)與突破,不僅讓中國憤怒也讓美國建制派緊張。但是,特朗普時代,中美兩國在臺灣問題上會有更多的摩擦。
中美貿易爭端在奧巴馬時代已經相當頻繁。由爭端到亂戰(zhàn)將是特朗普時代中美貿易的典型特征。因而,中國不能把特朗普的競選語言當成說說而已。從特朗普對TPP的態(tài)度到其組閣人員的構成,他顯然是將孤立主義付諸實踐。
他競選時宣稱中國人奪去美國人的飯碗,并發(fā)誓要對中國輸美商品征收45%的懲罰性關稅,也許是真的。從特朗普對臺對南海的挑釁姿態(tài)看,特朗普將在中美貿易上持更為鷹派的強硬立場。
可預料的是,特朗普未來也會在另外一個“T”——西藏問題上向中國發(fā)起挑戰(zhàn)。譬如,高調宣示邀請達賴喇嘛訪美(如果達賴喇嘛依然健在),甚至在西藏問題上挑戰(zhàn)中國的主權底線。
中美重回3T沖突,似乎是篤定的趨勢。這顯示了特朗普的商人個性和政治博弈特征。作為商人,特朗普知道哪些是中國的“痛點”,因而會采取點穴式的手段,刺激中國,以便獲取更大利益。所以,從大選到執(zhí)政,特朗普都不會改變他直接、任性和不顧對手感受的方式和手段,讓對手難堪、焦急并滑入他設定的博弈邏輯。希拉里和特朗普比爛而不是比專業(yè)的競選策略,就是希拉里失去白宮寶座的主因。
中國面對特朗普在3T上的挑戰(zhàn),如何應對呢?
深思熟慮!切不可墮入特朗普的圈套。從特蔡通話到特朗普推特上對中國南海的攻擊,中國的應對很沉著。特朗普不僅沒有激起中國憤怒,反而引發(fā)了美國社會和西方世界的普遍焦慮。白宮對特朗普逾越中美關系底線的做法連續(xù)三次作出回應,強調美國一個中國的立場沒有改變。美國主流媒體和政治家也對特朗普在中美關系上的輕率表達憂慮。法國外長艾羅甚至稱特朗普挑戰(zhàn)一中原則是對中國的不尊重,而且極不明智。
特朗普用美國式的政治任性,挑戰(zhàn)講求政治規(guī)則和外交原則的中國,除了凸顯特朗普孩子氣的無聊,也使美國外交陷入另類和滑稽——即如克里國務卿所謂的難堪。更糟糕的是,作為民主世界領袖的美國,可能被特朗普的另類外交搞得聲名狼藉,失去美國二戰(zhàn)以來贏得的外交公信力。白宮出來為特朗普滅火,美國建制派和主流輿論充滿焦慮,西方世界對特朗普不滿,彰顯特朗普缺乏大局觀的對華外交,注定不成氣候。
把政客個體和人民分開,對特朗普來說很適用。特朗普還未上任前的對華外交昏招,已經引發(fā)了美國和西方世界對特朗普的不滿。雖然白宮馬上就不是奧巴馬的白宮,但白宮對中美關系三番五次的“政治正確”宣示,也凸顯言外之意--特朗普的對華外交,只是特朗普的個人觀點,美國政府是不認可的。
當然,特朗普時代即將拉來帷幕。他在序幕中的表演,還有待觀察--中美正劇的橋段如何演繹下去,中國還不能松氣。
誠如前述,特朗普對中美關系的關鍵點把控還是很準確的。他不像奧巴馬把中美關系的博弈放之于宏大的太平洋(亞太再平衡戰(zhàn)略和TPP),那樣將會耗費美國太多資源和時間。特昂普用的簡便易行的策略,那就是通過3T的攻擊,獲得美國民眾的支持,在貿易和匯率上獲得更多好處。利用臺灣和西藏問題,讓中國疲于應付。這樣,特朗普就能贏得更多時間,更好地積聚美國資源,讓美國企業(yè)和資本回國,減輕美國對盟國更多的安保負擔,以便讓這些資源,更好地為美國服務。
特朗普在3T上向中國發(fā)難,無非是弱化中國貿易影響力,強化美國內功。由于中國是全球第一大貨物貿易國和第二大經濟強國,而且美國對華也存在大量逆差,中國被特朗普盯住也就不可避免。
在特朗普的字典里,只有對手和利益,沒有朋友和責任。這才是美國建制派和美國盟友最為擔心的。因而,未來中美博弈看似進入了傳統的3T階段,但實際上特朗普不僅是和中國在博弈,也是在和包括美國傳統政治精英在內的全球建制派在戰(zhàn)斗。
一個人對全世界的戰(zhàn)爭,特朗普不知道能夠苦撐多久。就此而言,中國對特朗普,只須強調中美關系的傳統立場即可,不必和其過多糾纏。來自美國國內的政治壓力,就足以讓特朗普焦頭爛額了。
。◤埦磦,察哈爾學會研究員,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)